第一次去镇江,八一年春天。到达火车站,对站前广场前的三个圈圈,亦即是三座意象形山峰,有了记忆。那一次是乘火车去常州。从扬州过来,到六圩乘坐轮渡,用了几个小时。对镇江最初的了解,是知道了有三座山。金山焦山北固山,对没有真正意义上山的扬州少年来说,有了最大的诱惑。
在明人的话本中,看过《白娘子永镇雷锋塔》。其中一段“水漫金山寺”,写了白娘子的恶。我却由此认识了金山。话本中白娘子兴风作浪,将千年古寺淹没于滔滔江水,致使无数生灵遭受灭顶之灾!
可是,“法海你不懂爱”!白娘子追求自己的幸福和爱情,干你何事?偏偏跳出来搅和,有意思吗?她找许仙可谓是遇人不淑,关键时刻掉链子,没有担当不敢挺身而出保护自己的妻。鸡蛋上的小缝隙,给老法海有了可乘之机。爱情幻灭了,鱼死网破没有错。
鲁迅先生有一篇《论雷峰塔的倒塌》,为白娘子鸣冤叫屈。现代人对爱情婚姻的看法,比我们开明和时尚。
传说中,金山寺是法海燃指发愿修建。荒芜的地方,修建寺庙时有众多毒蛇猛兽,白娘子白蛇精的故事,是不是由此而来?游玩到法海洞前,导游会滔滔不绝地告诉游客,进这个洞一直往里走下去,会走到杭州西湖,走到雷锋塔下。有人试验过没有?不知道。
焦山,在水的中央。在轮渡上翘首张望,看到焦山青绿的轮廓。焦山名字的来历,源于东汉焦光隐居在此山中。古代的隐士,总能找到山清水秀与世隔绝的好地方,眼光老辣。焦山,不但可隐居,还是充满文化气息的一座山。
焦山的摩崖石刻和碑林墨宝,据说与西安的碑林共称双璧,令人叹为观止。而在中国书法史上具有坐标意义的《瘗鹤铭》,大约在唐代从焦山跌落到滚滚长江。后代王朝几经组织打捞,至今没成全璧。《瘗鹤铭》有“大字之祖”的美誉,看到便是赚到。
不同于金山的依山而建,焦山的水中胜景,北固山它就是一座山!北固山位于镇江城北,因为山势险固,被称为北固山。南朝梁武帝曾题书“天下第一江山”来形容山的险峻于坚固。北固山是一座与东吴紧密相连的山。
刘备甘露寺招亲,是北固山上最大的故事。筑于唐代后期的北固山的千年铁塔,没有机会见证孙权“赔了夫人又折兵”的惨败,却依然用斑斑的沧桑,记录着风云变幻的历史。一座名叫“凌云阁”的祭江亭,讲述了孙尚香最终的归属。
这些都是与三国时期相关的遗存和故事。因了精彩纷呈而充满更多的诱惑与趣味。北固山不算高,很险!“何处望神州?满眼风光北固楼”!一首《南乡子.京口北固亭怀古》,辛稼轩写得豪气冲天,也给北固山带来了无尽的访客。
随后“天下英雄谁敌手?曹刘!生子当如孙仲谋!”的自信,谁可堪比之?辛弃疾算不上是得意的军事家,诗词中豪迈的诗情,畅意的怀想,却让后人在铿锵的节奏里,找到了失意后的旷达。北固山,给了他无尽的灵感,是不是又给了他更多男人的豪气?
三山,游玩镇江最传统的景点。遥想当年,不止一次和几个年轻朋友一起,骑着笨重的自行车,从六圩过江把三山全部玩一遍,放在今天也算是了不起的壮举。单单过江的来回,便用掉了大半时间。印象中过了六点,就无法过江回返。卡时卡点的赶啊。
翻看青涩年月的照片:法海洞前的好奇、焦山抗金炮台前的故作深沉、北固山铁塔前一付“力拔山兮”的做作,无不彰显青春的张扬与无所畏惧,而今安在哉!
现在去镇江,很少去三山游玩了。位于镇江南的南山、俯瞰新建铁路桥的五峰山之圌山、与句容相交的茅山等,有更多的吸引力。
茅山,是道教的“第八洞天”、“第一福地”。道家的洞天福地,扬州没有。在茅山“抗战胜利纪念碑”下燃放鞭炮,会响起滴滴滴的军号声,实在传奇。不管专家们给出怎样的解释,人们还是更加相信是新四军小战士的英魂,始终保持了战斗的警醒。
茅山道教,传说起源于距今5000多年前,高辛氏人展上公修炼于句曲山伏龙地。从那以后,修炼的人没有停止过。汉代,来自陕西咸阳的茅氏三兄弟茅盈、茅固、茅衷等,在句曲山下修道行善。茅山因为他们得名。
东晋道教盛行。杨羲、许谧等制作了《上清大洞真经》,茅山由此成了“茅山上清派”的开山之地。
不知道什么时候有心情,再次去拜访镇江的“三山”?希望有!